“窩里斗”治不了學術失范

　　摘要：學術失范愈演愈烈，且基本上都是靠各色花邊“捎帶”著被曝光，這起碼說明我們的學術自潔與監督機制過于后知后覺、甚至不知不覺。科研“水貨”橫行，學術不端成風，這既是素養的問題，更是制度的癥結。

　　10月21日，中國科學院調查組離開一周后，王牧在博客上公開發表了他的第一篇博文。這位中國科學院數學物理學部的院士候選人、南京大學物理學院教授，在博客中公開發布了一個令外界錯愕的消息：他主動申請退出2013年院士評選。此前，他實名舉報其同事——南京大學物理學院教授聞海虎（今年也被推薦為中科院數理學部增選院士有效候選人），認為聞海虎一論文中的部分數據涉嫌造假。（10月23日《金陵晚報》）

　　南大兩教授“互掐”，掐出了疑似學術造假事件。盡管中科院表示，正對此事進行調查，因院士增選的保密性規定，調查結果不予公布，但會反映在院士增選結果上——只是，公眾顯然不認為這是可以關起門來商量的“家務事”，而是更期待掘進真相、捍衛學術公信。

　　這樣的期待顯然有一些很重要的背景：就在10月11日，在國新辦新聞發布會上，科技部部長萬鋼對科研經費“惡性問題”連說兩個“憤怒”，并表示“痛心”和“錯愕”。10月13日下午，新華社盤點了近三年審計署公布的39份“問題科研經費”；10月13日晚間，有媒體曝出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經濟學教授張維迎近日在公開場合的談話，“清華大學因科研經費花不完，被罰幾千萬”……此外，中國科協一項調查顯示，科研資金用于項目本身僅占40%左右，大量科研經費流失在項目之外。可見，如果重要學術論文或科研項目弄虛作假，這就不僅是沽名釣譽的道德問題，更是涉嫌套取財政資金的法律問題。

　　這幾天，院士“互掐”事件一波三折，各種后續消息甚囂塵上，有指認當事人“用錯誤數據上綱上線”，有人稱“2人互為最大競爭對手”，甚至另有院士指出某種潛規則——“舉報者和被舉報者之間往往是競爭關系。院士頭銜是科學界、工程界的最高榮譽，有了這個頭銜，接下來不管是在申請科研項目還是經費方面都有很大優勢”……這些傳聞或證詞，真假莫辨、是非難分，但基本上都是誅心之論，以動機判結果。有一點是肯定的：不管當事人王牧出于怎樣的主觀目的，其實名舉報、依法檢舉的舉動，顯然是裨益于公共利益的，誰也沒必要、沒理由對舉報行為本身吹毛求疵或苛責動因。

　　真正的反思應該在于以下兩個層面：一者，據說“科學界通常舉報都是內部進行的，而王牧將此公開的方式，引發很多人反對”。當事人如此捅破窗戶紙，將學術界的“家務事”晾曬在公共監督之下，總該給予姿態上的肯定與認可；二者，學術失范愈演愈烈，且基本上都是靠各色花邊“捎帶”著被曝光，這起碼說明我們的學術自潔與監督機制過于后知后覺、甚至不知不覺。科研“水貨”橫行，學術不端成風，這既是素養的問題，更是制度的癥結。

　　中國自古講究“亂世重典”，今年全國“兩會”上，包括南開大學校長龔克等在內的多位學者也加入了是否需要立法來遏制學術不端問題的討論。但相較于事后責罰，事前的威懾與防范可能更為重要。

　　“窩里斗”治不了學術失范。重塑中國學術公信，常態的制度建設依然任重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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