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國家必須尊重警察權力

　　日前兩則新聞引起了不小爭論。一則是在紐約的華人大媽跳廣場舞，因噪音擾民被警察拘捕。另一則是在武漢的大媽跳廣場舞被周圍居民潑糞。同樣是華人，同樣因為噪音擾民，在美國是國家動用警察權力直接干涉，而在中國則是社會群體間的暴力沖突。

　　同樣的行為，在不同的國家兩種完全不同的結果，折射出中美兩國政府在公共管理方面巨大的理念和實踐差異。美國警察很少有像中國片警那種“調解”社會糾紛的職能。社會沖突以警察實施執法權力為后盾，對違反社會公共安全和文明的行為實施警告、威懾甚至刑拘。

　　筆者在美國求學時租住的公寓，鄰里之間諸如因噪音引起的矛盾，很多情況下是叫警察來解決。由警察通過執法方式解決，避免了社會群體之間直面沖突，進而避免引發更嚴重后果。社會輿論也一邊倒支持紐約警察的執法行為。

　　中國的公共管理與美國截然不同。受幾千年來仁政思維的影響，國家動用執法權力解決社會管理和社會沖突有時被視為暴政。自古以來國家盡量避免直接介入社會群體沖突中。不得不介入時也盡量采用“調解”的方式息事寧人。改革導致單位體制終結，因此國家和社會之間不再有“單位”這種中層組織，中國現代社會管理出現的種種矛盾，都是發生在國家和社會的結合部：以城管和小販沖突為代表的國家和社會沖突，以街頭吵架購物插隊為代表的社會間沖突。在這種情況下，地方政府處于一種非常尷尬的境地：使用警察權力則被輿論視為暴政，置身于社會沖突之外，則引發更嚴重的沖突。而目前社會對地方政府最大的不滿，也正是來源于沒有處理好老百姓身邊的事情。

　　中國處于傳統國家向現代國家轉型時期，這種建立在國家警察權力基礎上的現代公共管理方式，顯然地方政府和老百姓都未適應。試想如果武漢警察依法逮捕大媽，必將引發巨大的網絡群體性事件。然而袖手旁觀，任憑社會自己去處理，結果則是潑糞這種極端沖突。地方政府貌似置身于沖突之外，長期則會引發社會道德的敗壞，進而沖突雙方都會將矛頭指向政府的不作為。“復雜中國”也恰恰來源于此。

　　現代國家的標志，就是國家有權依法實施警察權力，而社會則尊重和服從警察權力。顯然這條路很漫長，但是這是現代國家的必經之路。▲(作者是旅美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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