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區民主實踐先從網上開始

　　10月28日揚子晚報報道，“南京市業主公共決策平臺”開始試點，試點小區的居民想要重新選聘物業公司，動用房屋維修資金，或解決小區內的其他公共事宜，不用再由業委會挨家挨戶地收集選票，只需要在網上點擊鼠標就可以了。這類業主公共決策平臺明年或將在南京全面推廣。

　　這個做法不錯，值得一試。近十幾年商業化住宅開發和引入現代物業管理的樓盤小區，作為城市的新社區，在建立城市和諧美好生活中所起的作用越來越大；作為城市的新細胞，她們的健康決定了城市的健康。但，其中出現的矛盾也越來越多。就說業主與物管的關系吧，有些業主，冷不丁有了“恒產”而主人意識、市場意識卻不“恒定”，還把小區物管當“單位后勤”，物管費能收到70%以上的小區，就是“模范”了；一些物業公司，對“好管家”服務角色定位不準，難有“伺奉”業主的“恒勁”。當下某些小區，業主與物管，業主與業主，一遇矛盾，不是拒交物管費，就是堵門堵車，甚至斷水斷電或大打出手。對此，雖說有政府法規和政策性調控，但居民的日子瑣碎平常，政府也不可能事無巨細，處處都管。在這種情況下，近年來，業主之間的民主協商就悄然在各地出現，而網絡則是很好的實驗田。

　　實際上，在“南京市業主公共決策平臺”試點之前，已有不少業主自治的“社區網”在踐行民主協商了，如全國有名的北京天通苑社區網，從相親到團購，從種樹到養狗，從慈善捐款到對國內外大事的看法，都要拿到社區網公共論壇上七嘴八舌，有的最終能形成共識，沒有一致看法也無妨，求同存異嘛。

　　我們認為，社區民主實踐先從網上開始，有其優勢。一是，人們脫去了權利、地位和財富的背景，都以平等的業主身份，沒有“一言堂”或誰是老大，即使活躍于社區網上的知名版主或召集人可能在做決定時成為“意見領袖”，但也沒有拍板權，不會導致一個人說了算。而“人人都有一票權”這種決策機制，不僅有了各種利益、意見和決定的博弈和制衡，也會使大家避免無謂的內耗，增加相互的默契與配合。二是，網上的虛擬，看起來“不顧情面”，可實際可能溝通更全面和細致，因為打破空間和時間的限制，大家都不指望一次就解決問題或有“老大”來拍板，結果可通過充分醞釀，反復討論，逐步縮小差距，兼顧各自的出發點和利益。三是虛擬世界里效益并不虛。相同的年齡、職業、文化、性別，會有相同的需求、愛好。由相近的關注點通過社區網形成交往的圈子，既有利于互通有無，降低生活成本，解決實際困難，彼此在精神上也是一種慰借，而這并不需要金錢的投入甚至不需要人為的組織。例如，一些社區網早就頻頻組織驢友活動。筆者就多次碰到，他們借助自己的社區網動員、協商、組織外出旅游，彼此以社區網上的“版名”相稱，甚至都不知道真名，也玩得很好。

　　我們應該看重社區網上業主自治對基層民主善治的探索和實踐。人們在網上通過民主協商方式來學習如何更好相處和互助，以至于解決一些共同面臨的棘手問題，這些“有關人”之間通過民主協商而做成事的做法，是否能為我們推進基層民主政治提供一個很好的借鑒？有一些有益的啟發？

　　現在有學者在爭論，社區自治的民主建設是由業主自發，還是由政府引導？社區建設的主體是業主還是由政府？社區業主自治是否帶有行政化即國家是否要賦予社區權力和配置一定的資源，才能有所作為，才能處理日常生活、文化、教育等日常事務？我們以為，社區自治民主建設的主體應是業主，只要其遵紀守法，就大可“放任自流”。我們要相信：社區自治能鼓勵以多元溝通形式確保社區里每個人的真實聲音能夠呈現，能使傾聽與發言受到同等的重視，使個人經驗與公共議題產生連接關系，使彼此之間信任并建立伙伴關系，引導鄰里將自己視為相關者和行動者并真實熱情參與。即使有些自發的業主組織會滑入類權利或類權威的“不民主”窠臼，政府也不要去多干涉，業主自己就會把它“推倒”或“拋棄”，新的民主自治又會重新成長，新的協商和互助又會再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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